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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要救救我

一日桃花突然紧张的跑来找诗梨,把她拉入一个角落中:“诗梨,这次你要救救我。”
诗梨闻言抬眉:“桃花,怎么了?如此惊慌?”
桃花面色苍白,两只眸子黯然无光:“月夫人让我去打扫沉簟阁。那里闹鬼,进去的人都死了。我不去,她便要让我回家。我哪里有家呢?我家里的嫂子早就说要我回去,把我嫁给隔壁张财主的傻子儿子啊,我哪里能回家呢?呜呜……呜”桃花呜呜的哭了起来。
诗梨眉头紧蹙,沉簟阁吗?
“诗梨,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听说那里是死了的大夫人的恶魂,她恨害死她的人,所以进去的没有一个出来的。”桃花可怜兮兮的拉着诗梨央求着。
恶魂吗?呵,诗梨的清眸中荡漾起了雾水。面色悲恸。那就去见见这“恶魂”
诗梨同桃花一起拿了打扫家具儿,走进了沉簟阁。
阁中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走廊中满是灰尘。桃花和诗梨从进了院子就开始清扫。
诗梨的动作有些迟缓,她颤抖的用手拿去门梁上的灰丝,湿意浸透了眼眸,随着灰尘的飘落化为点点泪珠儿,垂落在门槛上。
门槛上还有些已经干透了的黑色血渍,诗梨仿佛看到了一个哭着挣扎的小丫头用手扒在门槛上,幼小的身体被惨打着,嘴中却一个劲的哭喊:“夫人是无辜的,夫人是无辜的,你们相信我,夫人是被冤枉的,夫人啊……”
突然背后被人一拍:“诗梨你怎么了?”原来是桃花已经打扫过来了。
诗梨轻掩了面:“刚才灰尘进了眼睛。”
“来让我看看。”桃花关切的说道。
诗梨摇手拒绝:“不用了,你去打扫其他地方,我歇一歇就好。”
桃花答应着,转入左边走廊,开始清扫。
诗梨擦干了泪,她以为自己已经无泪,以为可以冷静面对。原来当真正接近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痛,还有漫天的恨就这样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
纤指使劲的扣着门框,浑然不觉已经鲜血淋漓。阳光本很明媚,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刺骨的寒,似漫天的冰水一样蔓延,窒息的感觉又来。
“诗梨,诗梨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桃花使劲摇着诗梨,这地方真有鬼,诗梨这反常的表现让她毛骨悚然。她看诗梨没有理会她。突然想跑出去叫人:“诗梨你等着我,我去叫阿牛。”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诗梨慢慢的站起身来,抬起早已经沉重的腿,慢慢的迈过门槛。这一迈就是五年。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诗梨犹记得她的痛,她的伤。曾经以为再也不会相见,曾经以为阴阳二隔,曾经以为那冤、那恨再也没有机会申报,现在才发现,欠了的,还是可以来讨要的。
一股熟悉的檀香扑面而来。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原样。
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桌子上还散放着她最喜爱的珠花,她还记得当初是岳琉买来给她插上的。烛台笑靥恍惚中,人面已非镜中容。
她对着铜镜,颤抖了几次都没有插入到发髻中。眼眸还是被湮没了,被往日的爱还有这熟悉的气息,泪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摔在梳妆台上,碎成片,成为尘沫。
五年了,却原来一切都还在原地。恍如隔世,心碎成片,再也无法完整。
岳琉凤眸紧敛,面色阴沉。
路过沉簟阁的时候,突然顿住。门是开着的。剑眉紧拧,这里是禁地,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擅自闯入?心下一怒,推开了门。
走入屋子,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镜子插珠花。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来。不待细想。快步走上前,猛的一揽,把那娇小的身体揉进身体里:“烟雨?你,你回来了?”
怀里的人一震,慢慢推开了他。窗棂间流泻进来的日光照在她瓷一样细腻的脸庞上,一双红肿的眼眸,就那样痛楚楚的对上了他。
似一块沉重的磐石,重重的砸中了他。那双眼眸,似乎是烟雨在哀怨,在哭泣,在申述。
在或明或阴的屋子里,恍若回到了旧日。猛然回顾时却原来伊人早已不在。
满腔的巨大喜悦突然空落落的无处依托,怒视着眼前这个青涩的丫头,双手背后,一股高雅清冷流露:“谁给你这么大胆子闯入禁地?”
烟雨推开那个让她心挛的怀抱,眉头微蹙,心神还犹自震惊:“月夫人让奴婢和桃花一起来打扫房间,说这房间太久没有打扫了,怕屋子中真沾了不洁净的东西,玷污了这里”说罢,眸中却似染起火焰,那火焰要把岳琉吞没。
岳琉薄唇不怒反笑,眼眸却尽是寒光冷意:“打扫房间还是来偷东西的?主子的东西也随意拿?你胆子可真大。”
诗梨的眸闪了闪,有极冷的空气穿过把原本甜美的声音也带上了冰冷:“奴婢看那珠花异常美丽,所以忍不住拿起来看了。”虽是认错,可是语气中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岳琉的俊脸冷起来,凤眸一眯,这个青涩的丫头怎么如此大胆:“看来你进了这庄子没有人教过你规矩。”
“规矩?什么是规矩?奴婢不明,请主子训话。”诗梨并不理会岳琉的冷漠,耳朵轰鸣,只怕仍不住让他起疑。紧张的双手绞在一起。
猛的被一双修长的手抬起了下巴,星眸微敛:“你到底是谁?”岳琉莫名的感觉到熟悉。这个丫头的动作都那么像一个人。
诗梨一惊,还是引起他怀疑了?现在还不是承认的时候。于是垂眸敛光:“奴婢是新来的丫头诗梨。”
“诗梨吗?”岳琉放开了烟雨。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凤眸隐晦,雪霜又加一层,她已经死了,这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念你第一次,马上给我退下。下次再也不许随意进来。否则严惩不怠。”没来由的心挛,看着这丫头两只眼睛红肿,心的某处还是莫名的疼了起来。是因为她使人想起烟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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