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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英雄 初入行伍

咸阳城外的官道上一片寂静,往日里本该是人来车往商贾络绎不绝的,但是今日却显得格外冷清。道旁的树木也略显的有些暗淡,城楼上的兵士突然地增加了许多。
几名黑衣甲士骑着快马飞驰出了咸阳城的东门,他们朝着蓝田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咸阳城中倒是同往常没有太大的变化,百姓商人们与往常一样的生活着。
大秦自从击溃魏国之后,在诸侯中的地位也逐渐的提高了,但山东六国仍然瞧不起秦国,始终想要吞并瓜分这个蛮夷之地。但是商君变法之后,秦国强大的新军让六国胆寒,一时间颇为忌惮,并没有胆量轻举妄动。
秦宫中,大臣们都聚集在大殿前焦急的等待着,秦君赢渠梁不行了,内侍们忙做一团,这位亲手改革了秦国把大秦推向强盛的国君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他多么的希望上苍能够再给他一点时间,他想要看到大秦的军旗插遍六国的城头,战马可以任意的驰骋,但这些都不可能了,他只能带着遗憾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公子赢驷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父亲的面前,赢驷已经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少不经事只会闯祸的少年了,赢驷面带愁容的跪在父亲的床榻前,赢渠梁侧过头,拉着赢驷的手说:“赢驷,寡人快不行了,是没有机会看到大秦一统天下了,寡人走后大秦就交给你了。你要继续实行商君的法令,同时要处理好秦国新老贵族的矛盾。”赢驷的眼泪不知不觉中早已流了下来,他连声允诺着父亲。
赢渠梁此刻是伤感的,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机会见到商鞅了,商鞅此刻正在蓝田大营训练军队准备攻伐韩国。这个与自己一同奋斗了半生的老朋友此时此刻无法知道国君的期盼。
赢渠梁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到商鞅的归来了。
公元前338年,秦孝公赢渠梁走完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在咸阳宫薨逝。
同年,公子赢驷即位,是为秦惠文王。
赢驷与他的父亲赢渠梁一样是一位具有雄才伟略的君王,他虽在表面上听从老氏族的建议,但是在内心他十分赞同商君的改革。
太阳刚刚露头,咸阳宫内还是一片寂静,一辆轺车就缓慢的驶进了王宫。车旁只跟随着三五个穿着黑色短衣的侍从。车上的男子披着黑斗篷,长长的胡须在微风的吹拂下向着一边倾斜。
男子就是新君赢驷的伯父赢虔,他此次入宫就是为了诬告商鞅,劝赢驷出兵杀了商鞅。赢驷见赢虔一大早如此穿着进宫,感到了一丝惊讶。他疑惑的问赢虔:“伯父,不知你一早入宫见寡人有什么事情?”
赢虔低声说:“君王,臣已查明商鞅想要反叛大秦,希望国君可以立即派兵剿灭他。”
赢驷听了赢虔的话后,他的脸上露出一点惊讶不过这也是他所想要做的事情,于是他不动声色的问:“伯父这么说想必已经证据确凿了,不过如今商鞅已经返回他的封地,而且军中听命于他的将领还很多,万一他起兵反抗怎么办?”
赢虔听到赢驷的口气,顿时明白了赢驷早已看透他的心思,但同时赢驷也想要除掉商鞅,于是赢虔说:“大秦的锐士只忠于王命,商鞅又怎么能够指挥他们背叛大秦呢。”
赢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准许了赢虔对商鞅动手了,他派内侍取来调兵的虎符,他下令赢虔作为特使去商鞅的封地商於郡捉拿商鞅。
赢虔当即出宫点齐咸阳城外的两万王军,准备向商於进发。
武关上甲士严整,战旗飘扬,将士们时刻戒备着,防止楚国和魏国的袭击。商君在城楼上与年轻的将军说着防守的重点。
商於之地六百里既是商君封地,也是大秦的边境,武关外便是强敌环伺。突然一名身着黑色大斗篷的人持着商君的令牌疾步登上了武关的城楼。他径直走到商君的面前,附在商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商君的脸变得扭曲了,商君的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身边的将军们看着商君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商君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商鞅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缓缓的走下了城楼,他现在只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是出关逃亡,二是束手就擒,三是起兵反抗。他思来想去他没有办法将自己一手带入强盛的大秦推向内乱的深渊,这样做,无异于给了魏国机会攻打秦国。于是他悄悄的离开了武关,他遣散了随从,独自一人背着行囊准备出关避难。
夜空中,皎洁的月光照射在秦国的边关土地上,往昔风光的商君如今一人孤独的走在这里准备离去,但如今这武关城已不是他随便可以走出去的了。他远远的看到了一家客舍,于是他连忙走去。商君带着乞求的目光询问老丈:“老丈,可还有空着的屋子容我休息一夜?”
老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客人可有身份符牒?”
商君说:“来的急,忘带了。”
老丈略带无奈地说:“商君之法规定,没有符牒的人是不能进来住宿的,否则店家与客人连坐,那是要处死的,你还是回去拿上符牒吧。”
商君顿时感到了无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制定的法律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向一旁的树林走去,他此刻唯有束手就擒了。他想要有尊严的死,他清楚咸阳的那帮老氏族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被他们羞辱倒不如自己解决。于是他拔出了长剑,自刎了。
蓝田大营外是一片荒野,这里作为秦国大军的驻屯地显得有些神秘而壮阔。蓝田大营是当年商鞅组训新军时的营地,当初蓝田大营只有如今四分之一的规模,兵士不过五万人,如今这蓝田大营已有十五万大军屯驻这里。
深秋桦树的叶子已经飘落的所剩无几了,原野上一阵风吹过显得有些刺骨。大营的帅帐中,各军将领都聚集在一起,当他们听到商君的尸体被拉回咸阳车裂时,心中都充满了愤怒,他们觉得朝中那帮奸臣太可恶了。
营门前一阵战马的嘶叫,甲士们拦截下了一群骑马的人,这群人穿着黑色粗布骑士衣服,护着一辆轺车。领头的是一个大胡子,这个大胡子将一块令牌交给门前的甲士,让他向主将禀报。
大帐里前军主将白山和中军主将山甲正和各位将军正讨论着商君的事情,见到中军司马拿来的符节大为震惊,他们快步走出大帐,下令军士集结起来。一行人来到营门前,迎接轺车里的秦王。
赢驷知道商鞅在军中的威望,尤其是这战力强悍的蓝田大营,他如今杀了商鞅,他必须要来安抚军心。众将虽然心中对咸阳的老氏族有些愤恨,但他们对秦王却是十分的忠心。赢驷的车架径直驶进了大营,在众将的簇拥下来到了大帐前,赢驷穿着黑色的王袍,外边披着软甲显得英气逼人。
赢驷对众将说:“诸位将军都是大秦的勇士,寡人也不跟诸位说什么空话了,寡人知道将军们与商鞅情谊深厚,如今商鞅受罪伏诛,也是寡人所不愿看到的,诸位将军应该继续为大秦效力,不要有什么顾虑。”
众将听了赢驷的话都齐声答道:“诺。”
赢驷坐在大帐中看着众将许久才又慢慢的说:“白山将军,寡人听闻你最近身体不佳,为了你能好好调养,寡人现在特许你回郿县修养,至于这军中的事物就暂时由公子华处理吧。”
白山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清楚这是秦王在找借口亲自掌控军队,他只得向秦王谢恩。连同被罢免的还有山甲、简义等一批将领。蓝田大营的主将也由司马错担任,秦王赢驷虽然一下子就罢免了三位主将,但他对其他人却是安抚有加,拉拢了那些中下级军官。
白山收拾行装,只带三五亲随仆役回了郿县。他心中清楚秦王虽然让他回乡,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没有机会再浴血沙场了。这门多年来一直在军中,倒也是许久没有回到家乡了,现在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探望一下家人。
转眼间白起已经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了,在两年前白起的父亲白亘就因病去世了,白起在母亲的教导下倒也是熟读兵法战策。
院子里,白起正拿着那把木剑挥舞着刺向那个草人,白山没有叫他,只是在后面默默地看着这个不大的孩子在那里冲锋陷阵。
白山已有许多年没见到白起了,他现在感觉白起身上有一股杀气同时也有一股大将风范,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是一员大将。
过了许久,白山才叫道:“起儿,休息一下到叔父这里来。”
白起回头看到是叔父回来了,他兴奋地跑到白山面前,向白山行礼:“叔父您回来了,起好想您啊。”
白山笑着问:“起儿最近有没有放松学习啊?”
白起昂起头说:“没有,最近侄儿读了许多兵书。”
公元前330年,秦王赢驷派遣秦国大良造公孙衍进攻魏国,在雕阴击败魏军,大秦的军队乘胜追击第二年又夺取了魏国的汾阳等地。
白山在老家用心培养白起,一心想要将白起打造成一员大将。白起也是天生的将才,在叔父白山的教导下,武艺进步的很快,短短数年已经是剑术高手了。
一日,白起与白山正在院子里练剑,突然仆役进来禀报说:“老爷,府上来了几位将军。”
白山以为是有故人来访,也就直接唤上白起一同去见他们了,前厅几个甲士神情肃穆,一员将领身披重铠,站立在堂前。白山到前面见是公子华,连忙行礼道:“不知是将军来到,有失远迎。”
公子华也并不啰嗦直接说:“华此次是奉王命来请将军的,大王有令,白山恢复前军主将的职务,即刻动身前往蓝田大营报道。”
白山等这一刻已经五年了,他谢过王命后,便对公子华说:“还请公子转告大王,白山一定为大秦鞠躬尽瘁,也谢谢将军前来传令。”
白山随即下令收拾东西,准备去蓝田大营。他让白起也回去收拾行装,准备跟随他一起去蓝田大营。白起听了白山的话感到特别的兴奋,他终于可以前往那个梦寐以求的军营一展身手了。
一行人昼夜奔驰,三日后终于看到了那座壮阔的军营。白山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他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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