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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开始的地方

管君下班回家,见桌上放着一封信。管君看那信就像一朵花,伸手拿过来闻闻。挺香!现在谁还写信?他记得刚毕业的那段日子,他在家里“搞文学”,那段青葱岁月、那意气风发的年代,短短二三年时间,他收到四百多封信。也就几年,时代变了!
开始是电话,后来是拷机、大哥大,一转眼全世界都是对着手机叫喊的人。那气势,那神态,自然得就像面对面聊天。紧接着电脑出世。投稿都不用寄信了,鼠标一点,两秒钟,一封电子邮件出去了;更神奇的是:视频聊天。远隔千山万水,他(她)就真真实实地坐在你面前,一举一动,一眨眼、一皱眉都看得清清楚楚。
管君来小城打工六年,就没收到过一封信。后来小中来了,她家乡的一个小姐妹,一个月给她来了两封信。管君实在“谗”得慌,便央小中:“老婆,我,啊,我看看……”小中倒大方:“看吧!”哎哟,那感觉真叫好!它有韵味,有联想的余地。
不像电话,一句话就说白了,想躲都躲不掉。管君是好久没这个感觉了。老婆不在,他没有权利拆开这封信。可我拿着看看没什么吧!他就这么一看,看出了意外:这不是小中的信——管君(亲启)!哎呀,谁写信给我啊?这么有情有意!这么浪漫!这字好熟悉呀——
“陈梦!”管君好像早晨起床,回忆起了夜里的美梦,心里十分受用。可现在她写信给我干吗?我已经有小中了,我的女儿都三岁了!这五年她到哪里去了?一个三十岁离婚的成功女人,是回头找爱来了吗?
五年前,梦是小城家喻户晓的作家,她的故事感动了这座小城。因为她和她的故事管君放弃了这个偌大国家的所有城市,放弃了上大学,到小城来寻梦!
梦五彩斑斓,梦瑰丽无比,梦是一条河隔着有情人。终于,管君在半年后市文联的一次会议上见到了陈梦!
陈梦比管君想象得还要美:高挑的个子,瘦削的下巴,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芒,看上去神采飞扬;最让他无法抗拒的是她做事时的那份专注和认真!三天里,这份专注和认真将他撩拨得魂不守舍!
在当天的日记里,管君这样写到:“……这几天我不是在开会,我是在看风景。她不是泰山,不是黄山,她是西湖。不,她比西湖还美!她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陈梦。我不满足,我真的不满足在她的外界盘桓,我好想,好想看看她衣服里的风景……
想到这里,管君的情感蜂一般地躁动。流氓!他骂自己。流氓?他一下子想起了陈南。陈南就这样骂过他。可此时他的心里分明是甜的,麻的,麻酥酥的。
我没救了!管君想:梦是高不可攀的,是神圣的。她周围什么男人没有:小城市政府的官员,电视台的主持人以及企业老总,说得不好听点,我算哪根葱!
开始管君觉得,梦对他的眼神有些特别。那星子一般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掠而过,好温柔好温柔。管君记得清清楚楚,后来陈梦给他写过一封信,和他通过四次电话。管君记得他们最后一次通话的每一个字:“……陈老师,你做我女朋友吧!”
“哈!……你还小,我老了……你会后悔的!”“不,我不小了,我都二十一岁了!”“我想想。好吗?”陈梦开玩笑似地说。可等到管君再联系她的时候,陈梦就像失踪了一般。一晃五年过去了!
五年,多少东西都变了。比如:这个城市的高楼多了,马路宽了,路灯更亮了,这个城市富裕起来了;好多朋友都有房有车了……沧海桑田,诺言变幻,陈梦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呢?
管君固执地认为,陈梦给他写信是个好兆头。在和她相识的日子里,她是他的梦,是他在这个城市里的骄傲,如今她便是他……温柔的依靠!管君嘻嘻一笑,以后便急不可待地拆开手中的信:
小君:
你好!你的书写得怎么样了?我的第四本书即将面世。现在出书太难。如果你写好了,我可以帮你找出版社。现在在哪上班?需要我的帮助吗?我一直在找你,你换电话号码了,是吗?前天,偶然间,从你以前的一个同事那里,找到了你的地址。见信速与我联系。手机:1390XXXXXXXX。一切见面再聊!等你!
陈梦X月X日
管君抬起头,一缕阳光,从对面两幢楼的巷子里,斜斜地照过来,落在他家的玻璃窗上,屋里金光闪闪。生活就是这样的变幻莫测,在你最郁闷、最痛苦的时候,也许幸福的日子就要来了,妄自菲薄的是蠢蛋、懦夫!管君开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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